洁己爱民 初终一意 ——从真德秀所撰《墓志铭》看叶文炳的为官之道

洁己爱民  初终一意

——从真德秀所撰《墓志铭》看叶文炳的为官之道

叶明豪

近阅南宋著名理学家真德秀撰的《和州通判叶氏墓志铭》，铭文对叶文炳的家族及其为官经历记载颇为详尽。真德秀和叶文炳同为朱熹的门生。嘉泰甲子（1204年）俩人同在福州为授官职而参加考试，交谊甚深。叶文炳年长真德秀二十九年，而真德秀非常敬重其为人。嘉定九年（1216年）十二月，叶文炳病逝，享年六十有七，官至奉议郎、赐绯鱼袋。长子叶惟寅向真德秀求父墓志铭，当时真德秀任职江南东路转运使，未及撰写。十六年后的绍定五年（1232年），叶文炳安葬登云里下沙驿（今浦城县莲塘镇下沙村）前，叶惟寅再次向真德秀求铭。此时真德秀任泉州太守，认为如再不撰写，以后就没机会了。于是，就其所知之事，为叶文炳撰写了《和州通判叶氏墓志铭》。

笔者不揣浅陋，根据真德秀所撰墓志铭，援笔拙文，略述南宋理学家叶文炳的为官之道，聊表祝贺浦城县叶文炳文化研究会成立的心意。拙文如斯,错漏之处难免,恳望方家赐教。

NO.1

             出身望族  自幼向学

浦城叶家山叶氏始祖叶宜承，约于宋仁宗年间，自建瓯行医路过浦城，见此地山川奇秀，遂择居今古楼乡叶家山。二世祖叶安节，于治平四年(1067年)中进士，初任乐平(今江西乐平)县尉，调任鄞县(属浙江)主簿，后升宣德郎知诸暨县，历任承议郎通判、韩冀王宫学教授、太府寺丞，知吉、袁二州。晚年回故乡在皇华山麓首创书院。叶文炳的曾祖父叶仲通，祖父叶显仁。宋建炎四年（1130年），建州人范汝为率农民军十多万起义，兵破邵武、浦城，民受其扰。叶显仁招募乡丁保卫乡里，众乡亲对其义举高度赞扬。父亲叶梦龄，加封宣义郎。

叶文炳，出生于宋绍兴二十年(1150年)，娶妻张氏，封孺人。生三男：长叶惟寅，次叶惟清，三叶惟允。孙男六人：叶回孙、叶桂孙、叶荣孙、叶莆孙、叶颖孙和叶启孙，皆待补太学生。孙女三人：长适中大夫、致仕杨圭之孙杨继祖，次适漕贡进士赵崇。

叶文炳，自幼刻苦问学，乡试中举。淳熙甲辰年（1184年）中进士第。调任晋江主簿前，数次致信朱熹请教为官之道。到任后又多次请益，朱熹由漳浦归来，就向叶文炳详细地传授了如何做官和对待老百姓的办法，使之受益非浅。

NO.2

晋江主簿  廉洁奉公

叶文炳任职晋江主簿时，颜师鲁为泉州太守，很多事的处决都不公正合理，致使汀漳边界两地一伙不守法度的豪民相互仇敌，聚众械斗。军队首领赵忠定（即赵汝愚）抽选官员前往抚谕，众官都畏惧不前，纷纷借故逃避。只有叶文炳毅然挺身而出前往汀漳地区，到各个村落找双方当事人耐心谈话，晓之以理，动之以情，导之以行。在叶文炳的真情感动下，双方豪民纷纷信服，表示善罢甘休，不再闹事。

在兼任狱官时，有外国商人犯有死罪，有人想攀附关系出钱贿赂以求免于死罪。又在兼任船舶管理时，有从事海上贸易的人犯死罪，想通过叶文炳的乡亲关系用白金来赎罪减轻罪责。这些都被叶文炳统统严辞拒绝。同时，还狠狠地训斥了那个乡亲，不准他再来了。

泉州地方有很多公卿贵人来来往往，按州县的惯例都得欢迎接待，没有人敢违例。叶文炳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会询问原由，该去的去，不该去的就不去。不会因为固有的规矩而有所迁就。

时任泉州太守的颜师鲁召集内外侍臣商议推荐可以任职的官员名单，乾道八年进士、吏部员外郎兼知隆兴府徐谊和乾道八年进士、南宋著名学者陈傅良都是被召集的对象，叶文炳也是被召集对象之一。

晋江主簿任期结束后，先后调任剑浦令和闽县丞。但因母亲郑氏孺人逝世服丧而没上任。服期结束后，被调往筠州任录参。

NO.3

筠州录参  恪尽职守

所谓录参即录事参军的简称，在南宋州府中以断狱为职的专职司法官。叶文炳调任筠州录参后，见狱舍破旧低湿狭小，一到夏天非常潮湿闷热，囚犯多有生病。叶文炳马上向郡守陈述，并改造翻新。此后，牢中的囚犯再没有病死者。他曾经说过：牢狱的事非常重要，应当顾及道理的是非，不能以上面官员的喜怒为轻重。前后二位太守宽严不同，叶文炳总是看其有所偏差时而给予帮助纠正，郡中政事才能得以平允。

漳浦有一小吏员谋夺平民百姓杨氏的财物器械被关进监狱，几年时间不能判决。叶文炳详细阅读案卷，了解案情后，很快地就定小吏员罪行而归还杨氏财产。

有一皇族子弟蛮横地夺取和尚的财物并致其死亡。凭籍巨大的皇家势力，想苟且免于损害。叶文炳挺住压力毅然据理力争，最后定罪伏法。

一次，郡府中丢失了一个公用器材，郡守把主管的吏员关进监狱进行审问观察后，就要罗织罪状，陷其于罪。这时，叶文炳认为犯罪的迹象还不太明显，请求暂缓处理。不久，抓获了真正的盗窃者。郡守感到羞愧的同时，也对叶文炳表示感谢。

叶文炳任职筠州时，白州边境发生战事，向筠州府调兵。许多士兵害怕，不愿出征，并且喧嚷不宁。叶文炳喻之以理：“朝廷养兵千日，用兵一时。今天朝廷有事，你们理应奋力前行，合力同心，更何况国家还有重赏。你们为什么还在这里闹哄哄呢？！现在抵敌于白州，给予你们优厚的奖赏。”一番话，使士兵振奋，再不喧哗吵闹，听从命令，前往前线。

NO.4

            仙游知县  执政为民

之后，叶文炳到仙游任知县。到任之初，只用旬月的时间，就把数年累滞的诉讼案件清理清楚。继而，又搜集废弃的寺田，增加粮仓用以供养读书人，就像故相叶正简（即叶颙）那样兴办公学与蔡忠惠（即蔡襄）那样劝学兴善。

当时有富家占据官地和寺田，建筑堤坝、种植榕树在井田区划的上方，妨害了平民百姓的水利。这种情况，几年连续的政令都无法削除。叶文炳向上级主管督察的官员报告后，亲自主持治理，拆除堤坝、砍伐树木，恢复浇灌，为广大农民谋取利益。

有一姓陈的人与锡匠饮酒博戏时发生争执，晚上锡匠醉酒回家，跌倒死于路上。县上征召官员验尸，都说是因陈氏殴打致死。叶文炳有所怀疑，经过四次的审讯，得其详情。于是，再次请官员会合验尸，结论是锡匠果然因跌倒而死亡。

平民历来害怕服差役，叶文炳劝导设立义役，按财产的多少传达分配差役的次数，有争议的到衙门公堂以法裁决。

NO.5

三事以献  和州通判

仙游县令任期结束后，叶文炳到朝廷进谒。宁宗皇帝下旨允许曾任县令的人进谏或议论政事。叶文炳分列人才臧否、战舰奸弊、楮卷便宜三件事上疏。就人才选用的评定、战舰制作的舞弊、楮卷使用的时宜三个问题阐述了自己的意见。随后，被任命为和州通判。即将赴任时，父亲宣义郎叶梦龄逝世。居丧在家的第二年，叶文炳也因病去世，享年六十有七。

NO.6

为官之道  洁己爱民

叶文炳历官三十二载，与同僚交谈中，常说：“贪污自多欲尚侈始，小官俸廪几何，百尔皆欲如意，不受赂安从得？清心寡欲，正本澄源乃吾儒功用。”大意是：贪污多是从太多的贪欲和仰慕奢侈开始。小小官吏俸禄能有多少，在位者如果都想符合自己的心意而不去受赂，那从哪里能得到呢？只有清心寡欲和正本澄源，乃是我们这些读书人的修养。三十二年的为官生涯，他用实际行为践行自己了诺言：“清心寡欲”和“正本澄源”。

真德秀对叶文炳的人品也作了高度的评价，他说：“公在官秋毫无所旉配，其洁己爱民，初终一意不易。”大意是：叶文炳任官职期间，细微处没有不顾及的地方。他的洁己爱民的为官之道，始终一意，从未改变。

真德秀在叶文炳的墓志铭最后写道：“断断乎其诚且直也，廪廪乎其廉且白也，退嘿以自将，朴乎其不外饰也。仕虽不逢，有可尚之德也”。这是对叶文炳一生的盖棺定论。

初稿于滨江书斋时丙申年仲商

附图：《钦定四库全书·西山文集卷·四十六·和州通判叶氏墓志铭》原文影印件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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